第二十二章 摘果
等闲识得东风面，万紫千红总是春。
沈文章在华人超市里惊喜地发现有枇杷卖，一盒四个，标价四元，黄黄的果子透着成熟，十分诱人。“价格不便宜，快赶上一块安格斯牛肉了。”心里念到，但还是拿起一盒放进了购物车里。回家后，洗净摆入小碟，立刻忍不住尝了一个。
“真好吃。”沈文章脑海里立刻闪现出郝文礼年轻时那胖胖的笑脸，一双胖手如莲花般在眼前开放，手中呈现的就是这金黄如杏的果子。
在学校西院，从宿舍楼到二食堂之间，有一排小平房。那些小平房起初是用来出租做小饭馆的。后来，学校里进行了整顿就停止了出租，把这一排小平房给了后勤部作后勤仓库，并在周围移栽了不少的枇杷树。
这是沈文章听郝文礼告诉他的。为什么要改？听说是一个小饭店在关门后偷偷地放黄色录像被人发现了，给举报了。那时，聚众看黄色录像是要判刑的。
他们的宿舍离二食堂有点远，平日里总在三食堂打饭。
有一天，郝文礼一直等着沈文章去食堂，却发现他回来晚了。一问，原来在老乡那里多唠了一会。两个人急急忙忙地赶到三食堂，看到的都是些剩汤剩水的大菜盆摆在那里，让人看了也没有什么胃口。
沈文章提议说：“要不，去二食堂看看？”
郝文礼说：“好，走吧！那里菜再差，也不会比这次吧？”
说着话，两个人就往二食堂的方向赶去。在路上，这才看到了那些枇杷树。其实也没几棵，就是五六棵的样子。树倒是不高，还没到那些小平房的屋顶高。绿中微带些黄色的树叶，毛绒绒的成椭圆状，看着厚实。花期已过，枝头上结满了杏子般大小青色的果子。
沈文章说：“我在北方长大，从没有见过枇杷树。只知道枇杷口服液，树叶做中药用的，难得见到这真的枇杷树！”
郝文礼笑了说：“别忘了，还有枇杷果呢？”
沈文章问：“那枇杷好吃吗？涩不涩呀，看着不怎么好吃的样子。”
郝文礼笑了，说：“你大错了！枇杷熟了后可好吃了。现在略早，再过一二个星期，你就可以尝尝了。到时是不是涩，你就知道了。”
沈文章听了郝文礼的话，抬头看去，心里不禁开始念及那些挂在枝头的果实的滋味了。他说：“那我们过一阵一定要再来，我想尝尝它的味道！”
郝文礼胖胖的脸上，笑颜绽开，说：“我保证让你尝到。”
沈文章说：“你保证？”
郝文礼拍了拍胸膛说：“那有啥难的，我保证。”
武汉的四月底，就开始热的要人命了。
这天，俩人来到这一排枇杷树跟前，大失所望。枝头上几乎不见了枇杷，只有在很高的枝桠顶端还残剩有几个不大的果子，还是那种未熟的青色。
沈文章叹了口气，说：“唉，看来，这比我惦着的人多了去了。”
郝文礼说：“昨天，我还来看过呢，这怎么就……”
沈文章看着树叶，叹了一口气。
郝文礼沉思了一下说：“跟我走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，我想那里可能还会有！知道的人不多。”
在二食堂的后面与邻居单位接壤之处的围墙上有一个洞，从洞里钻出，就出了校园。在一个有铁丝网围住的小坡里，有几棵大树。在那大树旁边，真有一棵枇杷树！在大树的旁边，显得矮小。只是在那枇杷树上，有着一些已呈黄色的枇杷累累地挂着。
“看吧，我想的没错，这没什么人知道。”郝文礼得意地说：“你等着，我给你去拔些来。”
沈文章说：“我去就行了。”
郝文礼把他一把按住，说：“我说让你吃到，我就要做到！你在这待着，我去就行了。”
没一会工夫，他两个手里拿的都是黄灿灿的枇杷往回走来。
“你们干什么呢？”一声大叫，来自一个粗犷的哑嗓子。
“快跑！”郝文礼喊道。
沈文章连忙跑向那个墙的缺口处，一下子就钻了过去。也没敢停，继续往前跑。
转头看时，见到郝文礼喘着大气地跟了过来。
两个人紧跑了一会，才回头发现身后并没有追兵，这才停下来。
“吓死我了，原来那里不让人摘！”沈文章叹道。
“我也不知道！”郝文礼依旧是上气不接下气，说：“难怪围起来了呢？以前我见有人摘过呀。”
但是接着，就像变魔术一般，一双胖手摊开，上面各有五个枇杷，软软的，黄灿灿的，在阳光下象花一样在他的手中绽放着。“哎，掉了一些！”他无不惋惜地叹道。
沈文章不曾想他会藏着一些，看完了手中的果子，这才把视线放在郝文礼的脸上。一看他，因为刚才的跑步，白白的脸显得粉红红的，脸上还有汗的样子，连头上都在仿佛冒热气一般。他面对着沈文章就这么站着，脸上堆满了满意而且得意的笑容。
郝文礼对着他说：“快吃，尝尝好不好吃。”笑脸盈盈地望着他www.yanqingcun.com。
那圆圆的脸蛋，憨憨的笑容，就如同在欣赏一幅美丽的图画，沈文章看到了此景，心醉了，直到迷了眼，才开始从他手中拿起一个枇杷吃起来。
“我没想到，枇杷的味道是这样的。”沈文章一边吃着，一边感概到。
郝文礼问：“好吃吗？”
沈文章点点头，肯定地说：“好吃，你也尝尝。”
郝文礼也吃了一个，说：“不错，就是这个味。”
沈文章笑了，心里念到，真的，味道好极了。
一刹那，在心里他又仿佛品到了郝文礼嘴唇里的味道。
